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良好青年,张砚二十多年来就没有见过流血现场,更别说还在这幽暗树林中直挺挺的躺着的。
张砚弯下身子,用手扒开侧躺着人的身子,显出了面孔。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身黑色的短打劲装,背上还背着一把刀,头发遮住眼角,额头上一块红色的疤痕。
这老者鼻梁高耸,鹰勾鼻子,双眼紧闭,嘴角有一丝血渍,显然早已陷入昏迷中去了。
张砚手一扶他背部,却发现手中黏腻异常,低头去瞧。
却见在腹部处,有一伤口,还在不断淌血,
张砚活这么大,唯一见血的时候还是去年冬天因为天气干燥导致鼻子流血,面对这么大的伤口,也认不出这是剑伤或者刀伤,亦或是暗器所伤。
心中一片干呕。
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先学电视剧中,用手摸一摸鼻息。
还有气,但是当真是气若游丝,不仔细感觉,都没有了一般。
凭张砚直觉,不用一时半刻,就自己去见阎王爷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来去不过半个小时。
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来的时候怎么见路上躺一个人。
本来事不关己,张砚本想拔腿就走,但是刚走两步,终归有些不忍。
本身就是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好青年,虽然没有成就一番事业,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但是基本良知还是有的。
这样的一个人,躺在这里,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别说能不能自己醒,能活下来就是靠这是佛门圣地保佑了。
张砚先是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无人。
便把手中菜篮放下,把这位老者背后的刀也扔在一边。
然后用力把他衣服扒下,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奋力一扯,劲装上衣变成了破布条。
想起大学时学到的紧急救援知识,用布条捆在腹部周围,同时用布盖住伤口。
用力均匀按压,持续了一段时间。伤口血量渐渐减小。
本身受这刀剑之伤已经一段时间了,现在又经过张砚的一些不专业的紧急治疔,总算止住了流血。
但是人依旧昏迷不醒。
正在此时,突然林外传来一阵说话之声,起初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后来逐渐清淅。
“这老不死的跑去了哪里?怎么翻来复去都找不到他。”
“跑到少林这边来不会是来找救兵的吧?”
“你净说废话,这铁爪神鹰就是少林俗家弟子,要不咱们堂主也不会在这少室山下设立这天落地网”
“追了他这么远,应该还能追得上吧。”
“放心,他在山下中了副堂主一刀,肯定是跑不远。”
“我们在少林寺的正门都设了埋伏。”
不知几人正在林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未刻意压低嗓音。
张砚听后,心中一惊,就知道大事不妙,这老者的仇人想必也杀了过来。
这里离林中入口不远,只要进入林中,就能看到两人,追上更是不用一时片刻。
张砚心想,听这话语,不象良家子所言,舞刀弄枪,实在不好惹。
本想弃这老者不顾,自己脱身而去。却又一想,自己孤身一人,虽自己身为少年,但是不知道对面秉性如何,万一追上,一刀砍死,那不是又白活一世。
其实张砚还有一点小心思,救下这老者,看能不能指导张砚习武,也好有一番作为。
虽然穷文富武,学点本事总比一辈子苦哈哈当个佃户要强,
至于穿越过来,做生意,做玻璃肥皂等,那就也是扑街小说家的美好幻想。
先不提有没有本钱做这些,就是有点本钱,
正常人学的化学那点东西早在进入大学后忘的一干二净。
反正张砚到现在,就记得水的化学方程式是一氧化二氢。
至于玻璃肥皂化学配方什么的,对不起,一个伟大的菲利普·科特勒是不记得这些的。
自从穿越而来,张砚知道是自身是少林寺佃户后。
便就打听,这方少林能不能拜师习武。
结果打听来打听去,才知道。
少林寺的确有僧人习武,还不少。
但是也是有要求的,每五年招一批十五岁以下少年,出家剃度当和尚。
当了和尚,没什么特殊情况,十年内不能下山。
而张砚今年已经十四,等过几年少林广开山门,也过了年纪。
知道这些后,张砚才老老实实的当了这半年佃户。
说实话,少林寺的招生条件并不如何能引人前来拜师。
这个时代,不管怎么说,靠近这汴梁开封府。
只要勤快点,就饿不死,甚至有点脑子,说不定还能赚点小钱。
而当了和尚,起码要守清规戒律,不喝酒不吃肉,最重要的是不能娶妻生子。这不完全是断了香火,毫无人生乐趣。
虽然百姓过得穷些,但是起码能揭开锅,下的起米,不至于卖儿卖女。
实在没有办法,才把孩子送去当和尚或者进宫服侍。
至于俗家弟子,人家少林也收,但是都是有门路的。
要不是那家富家子弟想要强身健体,学些基础武功,每年给寺中孝敬一笔。
要不就是家中有前辈和少林有些许渊源,凭借家中一些香火情,也能进入学武。
但是每年三节一寿也要少不了孝敬。
至于最后一种,被寺中哪位高僧大德直接收为弟子,这种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张砚这些哪一样都不沾,本身没钱还没势力,家中长辈唯一有渊源的还是当人家佃户,这样情况,当然和人家少林搭不上话。
但是如若救下这位老者,那情况就另外不同。
先不提他来找少林救命,就说明和少林渊源匪浅,单单是那把刀,看着碧光淋漓,就知道非是凡物。
救下这位老者,就是少林不收自己,到时候拜这位老者为师,起码也能学个三招两式,到时候给那家地主当个护院,也好过不少。
这些想法在张砚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片刻功夫,张砚就做下了决定。
一把背起老者,也不顾不得老者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转身往树林深处跑去。
却丝毫没有注意,那把刀因为张砚匆忙,一脚踢入草中。
背着这黑衣老者还没走上几步,喧嚣声渐近。
此时外边追兵已经凭借滴落地上血迹,追赶而来。
“在这边,林子这边,快点过来”
“停下,别跑”
“我让你别跑,你听不到吗?你奶奶的”
这些人瞧见了这黑衣老者,便顾不得压低声音,以前怕大声说话惹来少林众僧,现在目标人物就在眼前,自然毫无顾忌。
五六个人都是一袭黑衣,却以面巾蒙脸,看不清真容,身高七尺,手中拿着刀剑,一看都是一些练家子。
进入林中,正瞧见张砚背着这黑衣老者往林中深处而去。
听到喊声,张砚心中大叹一声,苦也,
如若再晚来半柱香的功夫,我张砚也鱼游大海,鸟出牢笼了。
心里这般想着,脚上功夫也是没停,也幸亏这一段时间,干了农活,有把子力气,换做上一世,别说背着人走在这山路了,就是跑上几步,也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亏得张砚半年来常走此路,算半个本地人,对林中还算熟悉。
背着这黑衣老者,凭借一股牛劲,往山上跑去。
追在后面的那几位蒙脸大汉见张砚脚步不停,随即运起轻功,朝这边追来。
林中光线明暗不定,多少老树盘根错节,藤蔓缠道,张砚这个本地人还好,凭借地理优势能快速绕过。
那就苦了这几位追杀的蒙面大汉了,本身轻功就不到家,还不敢使出浑身本事,害怕救走这位铁爪神鹰是位武功高强的人物,便留下几分力气,到时候再进行缠斗。
却殊不知张砚本是个毫无武学修为的泥腿子,救这位老者更是只是凭借心中良知。
见张砚越跑越远,再过片刻,可能彻底就追不上了。
为首的一名蒙面男子,手一挥,直接朝着张砚射出手中暗器。
“嗖”的破空声响起
在前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砚听到身后声音,立马知道后面有人将暗器射出,此时想要躲避,却早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