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净老和尚说道:“是为师我,过来取些兵器。”
说完便领着张砚和慧悟两人走进了山洞。
张砚本以为打开这道石门后会是漆黑一片,进去后却发现别有洞天。
山洞内丝丝光亮从洞顶漏出,虽不明亮,适应一阵后,却也能看清洞中事物。
看样子锻造坊中的和尚们先是把整个山体掏空,挖出这个藏宝洞。
然后从洞顶上方挖出天窗,用以通风换气。
最后再用几块巨石堆在天窗上方作为伪装。
如果不是知情人,谁也想不到在这乱石峰下竟藏着少林寺的宝库。
在光亮通过的正下方,有一口竖井,这样既能方便让值守的和尚吃水,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雨水对宝库的侵袭。
而宝库中的置物架则是围着竖井摆放,如果从高空往下看,这座宝库尤如一圆盘镶崁在山中。
“当真是大手笔呀,不知道多少善男信女的真金白银砸在这里。”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把寺中小和尚当成免费劳动力挖的。”张砚在心里有些“恶毒”地想着,却殊不知自己也是免费劳动力。
“慧石师弟,今日轮到你在宝库内值守吗?”慧悟朝着喝问的僧人问了一声。
这僧人看着不到四十的年纪,一袭灰色僧袍,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清澈,却有精光闪现,双臂虽不见肌肉,却能明显看出虎口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外家拳的高手。
“慧悟师兄,你也过来了,你说我师父是过来拿武器的吗?”慧石见众人到来,从蒲团上起身,迎了过来。
“不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出远门,你玄渡师叔让我过来给他挑上几件防身的武器。”
“过来,还不快来拜见你慧石师叔。”
“慧石师叔好,我过来取几件防身器具。”张砚听到慧悟的介绍,赶紧小跑到慧石跟前。
“哈哈,好孩子。用不用师叔给你介绍介绍。”
张砚尤豫地抬头望了望自家师父,欲言又止。。
“你看我干什么,你如果想让你师叔帮你介绍介绍,你直说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师叔了。”
“你想要防身的器具是吧,师叔那就给你好好挑上一件。”
“慧石,给这孩子挑上四件。”一旁的玄净老和尚突然插话道
“四件?”慧石有些不解地望向了玄净老和尚。
“师父,寺规明示,慧字辈只能借用宝库中宝物一件,而且且须月内归还。”
“没事,就听老衲的。你玄渡师叔给了我他的手书,他来进行担保。”
“师父,你们这一辈也只能借用两件呀!”。
“最后一件我替这孩子担保。”
旁边的慧石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慧悟和尚就急忙出声。
“万万不可,师叔,本来动用我师父担保就万万不该了,如何还能劳烦您呢。”
“哈哈,无妨,我看这孩子宅心仁厚,是一个我们正道中的好苗子。”
“况且此地距离汴梁路途遥远,他年纪尚小,当多加一份保障。”
少林寺弟子出门办差,师门长辈为了爱护弟子,都是从宝库中借取一件或两件,用来防身之用。
玄净老和尚身为锻造坊首座,一般也都是按章办事,弟子手持自家长辈手书,玄净按照寺规,借给出山的弟子宝物。
按理来说这次也本该如此,张砚却在老和尚离开罗汉堂大殿时主动提醒柜台无人,又在宝库前帮助玄净推开铁门。
玄净老和尚自然看在眼里,事虽然不起眼,却甚得老和尚的欢心。
故而当慧石说只挑选一件防身器具时,玄净老和尚却进行了更正,让张砚去宝库中去挑选四件。
这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师侄,想要挑选哪一种防身器具呢?”张砚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间宝库是武库,里面藏有兵器,暗器,甲胄什么的。”
“少林寺宝库藏有兵器,张砚还真是觉得不奇怪,毕竟达摩初祖建寺立庙,已经将近五百年了,中间还不断受到皇帝封赏。”
“就是偶有波折,却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有几件神兵利器也是想当然的事情。”
不过听到甲胄,张砚还真是惊讶到了,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少林寺竟然还有这玩意。
私藏甲胄这件事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杀头的罪过了。
“师叔,咱们这里还有甲胄?”
“当然,还不值一副呢”慧石说着便把张砚拉到一排木架前,
木架分为上下两层,通体由檀木打造。
木架下层有一人多高,架中挂着十几副铠甲,甲片熠熠生辉,看样子平日里保养颇为得当。
慧石指着第一副铠甲对着张砚说道:“这是在唐朝初年,咱们寺的方丈昙宗和尚所留,他就是穿着这身铠甲数次救李世民于危难之中。”
“后来天下太平,他辞官回寺潜修,这幅铠甲被唐太宗特许带回寺中,以作纪念……”
“想不到这幅铠甲竟有如此渊源。”
“那第二副铠甲呢?也是皇帝所赐?师叔”张砚见慧石和尚谈兴不减,便特别捧场的问道。
慧石点了点头,指向第二副铠甲。
“你还挺聪明,师侄。”
“这副铠甲为本朝太宗所赐,当时寺中智法和尚还俗参与伐辽之战,我朝兵马不敌辽军精锐,导致高粱河战败,十万宋兵死走逃亡伤。”
“当时战场一片混乱,一队宫帐军突破我军围堵,杀向太宗,智法和尚见形势危急,孤身为太宗断后,自己却力竭而亡。”
“后来太宗逃出生天,本想对智法后人多加封赏,却因为是僧人出身,无儿无女,只能做罢。”
“便找人收敛智法和尚遗体,好生安葬,至于破碎的铠甲,则是重新编织,赐与寺中。”
接着慧石又讲起剩下铠甲的来历。
张砚却越听越心惊,心中赞叹怪不得少林寺历经数百年,依旧为当今武林执牛耳者,当真是底蕴深厚。
单单是这些铠甲,就个个来历非凡。
不是哪位皇帝所赐,就是哪位僧侣还俗后所穿。
如果愿意,每一副铠甲的主人的经历都能写出一部长篇小说。
慧石本还想继续讲解,张砚却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叔,我是跟着师祖去汴梁送信,不是去宋夏前线带兵打仗!”
“况且这些铠甲沉重无比,我这身子板撑不起来的。”
慧石被张砚一拉,这才回过神,拍了拍脑门“哎呀,竟然忘了这事,都怪师叔,都怪师叔。”
“你师叔我在宝库中呆了快一个月了。”
“除了平常送饭的师兄弟们,连鬼影都见不上一只。”
“许久不见熟人前来,好生无聊。今天见到慧悟师弟带着你过来,一时兴起,只顾讲个痛快,却是忘记了此节。”
“的确,师侄说的很有道理,你尚且年幼,撑不起这般沉重的铠甲。”
“这样吧,师叔在软甲中给你挑选一套,保管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