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丈师叔下山的时候给了些银子,吃饭住宿绰绰有馀,饭钱我就不给你了,店钱我是一定要付的。”
祝石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叔,我知道了,住上一晚没多少钱,你赶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做店费了。”
祝石好说歹说拉着玄渡老和尚离开了柜台。
“师侄,你也一起跟着去吧,你自己在店里也不安全。”本来祝石拉着玄渡已经走出门外,看到坐在那里的张砚尤豫一下后说道。
他可没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可是想杀的是自己这师侄。
如果自己和玄渡老和尚都走了,那些恶徒要是来个声东击西杀了张砚,恐怕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砚儿,你也跟着过来吧!”玄渡老和尚也回头吩咐了一句。
“好的,师祖。”张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到了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宋保正带着那些邻里汉子正在驱赶行人,等县衙衙役过来检查尸体。
不过还没等到衙役们过来,就看见宋保正带着祝石和一个老和尚从远处疾步而来。
祝石也是老街坊了,因为从少林寺出身,所以为人和善,人缘颇好。
这些汉子见到祝石,也是赶紧纷纷让开道路,毕竟这也算是“苦主”。
“祝老板,我看着象是你家伙计,让老宋去喊你,你过来看一下是不是?”旁边的一个大汉手持竹杆对着祝石说道。
祝石对他拱了拱手,也没有多说什么,往这些汉子围成的圈里走去。
张砚也跟着祝石穿过人群,走到尸体跟前,果然不出所料,就是昨天傍晚招待他和师祖的店小二
也如那保正说的那般,七窍流血而亡,不过比那保正描述的更加过分,双目圆睁,好象碰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玄渡走进去,伸手拨动一下尸体,简单看了一看,就站起身来,低声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旁边有经常去少林上香的邻里,已经有人认出这是玄渡老和尚,不过在命案现场,也不敢多说什么,准备等玄渡老和尚出来再打招呼。
“师叔,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祝石有些谨慎的问道。
玄渡点了点头,拉着祝石走出人群,到了僻静处这才说道“是摧心掌。”
“摧心掌?没听过这个名字呀”祝石皱了皱眉。
“你没听过是正常的,这是明教的一种武功,昨天砚儿也是身中两掌,不过不同的是砚儿中在后背,而这孩子中在后脑。”
“后脑?”
“对,就是后脑,一掌打在后脑上,血液受掌力影响,自然从七窍流出。”玄渡老和尚一眼就看出行凶手法。
“是那个黑袍人”听到玄渡老和尚这么一说,祝石立马想起昨夜的场景,
虽然两人并没有交手,但是也看到了大概体型。
“师叔,那下一步怎么办?”祝石想听听自家师叔的意见。
“我还真没想到这人如此心狠手辣,你如果实在觉得不妥,就关上几天店,去咱们寺中向你师父请教几天佛经,增进一下你的佛学修为。”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昨天回到屋中,我又详细对砚儿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
“根据砚儿所言,那黑袍人其实也身受重伤。”
“腿部和肩膀都各中砚儿一箭,以你的武功,也能打得过的。”玄渡老和尚拍了拍祝石的肩膀。
“好吧,我回去考虑考虑。”祝石的表情看着颇为无奈。
“师侄,既然已经查明这孩子怎么死的,我和砚儿就不在这里多呆了,还要赶去汴梁那边。”
“回头等县里衙役过来,你和他们说明情况就好。”玄渡说完就准备喊上张砚继续赶路。
可是玄渡老和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祝石喊道,“师叔留步。”
“还有什么事,祝师侄?”玄渡有些疑惑不解。
祝石赶紧小跑两步追上玄渡,几次张口却出声无言。
最后一跺脚,对玄渡老和尚问了一句“师叔,这次于兴的死是不是和你去汴梁的事情有关?”
玄渡老和尚却是一愣,没想到祝石突然会这样问。
沉吟片刻后对着祝石说道:“这件事老衲还真没有办法回答你,师侄。”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请你去山上去问你方丈师叔吧。”
“老衲赶路要紧,就不在此地多留了,祝师侄可以考虑一下老衲的劝告。”玄渡老和尚说罢,转过身去找张砚去了。
张砚这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样子,还是如此恐怖的死法,看到后心里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毕竟谁也接受不了,昨天还是对自己热情招呼的人,到了今天早上就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而亡。
刚跑到胡同的角落,还没蹲下,就把今天早上喝的小米粥完全吐了出来。
吐完早上喝的粥后,依旧感觉强烈反胃,蹲在地上干呕。
甚至在呕吐的时候都不敢闭眼,一闭眼那小二哥七窍流血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怎么样,好点了吗?”玄渡走到张砚身边,轻轻拍了拍张砚的后背。
“师祖,那人?那人?当真是没了吗?”
张砚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连死字都说不出口。
一个从小活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孩子,第一次面对这种在电影里才能出现的场景,其精神冲击力简直爆炸。
“唉!”玄渡叹了口气。
“没了,被摧心掌一掌击在后脑,当场毙命,这孩子当真是可怜。”
岂料一说这话,张砚竟然站了起来,对着玄渡说道:“师祖,他死的可不冤枉,本来我都能逃跑了,就是这个混球撵出来对着黑袍人说出我的身份。”
“哼,照着他这样,这样死太轻松了,应该五马分尸,乱刀切成肉酱然后扔到咱们少林后山喂狼。”张砚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哈哈,咱们少林的后山可没有狼”玄渡被张砚逗得哈哈大笑。
“走吧,别再耽搁了,赶紧上路吧,不然一会天都热了。”玄渡见张砚不再干呕,神情舒缓了许多,就督促张砚赶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