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贾家,贾张氏一进门就往床上一躺,“哎呦,那些天杀的也欺负老娘,秦淮茹,还不去烧水给老娘洗个澡,中午给我炖肉,在里面一天一个窝头,我都饿瘦了。”
棒梗听到肉,从里屋窜出来,“奶奶奶奶,我也要吃肉。”
贾张氏眉眼柔和起来,“哎呦奶奶的乖孙,快过来给奶奶看看,想死奶奶了。”
棒梗刚到床前,忽然捂着鼻子退后两步,不满的说:“好臭,奶奶你是不是掉粪坑里了。”
贾东旭一巴掌扇在棒梗后脑勺上,气道:“混小子,怎么和奶奶说话呢,后天也就是周一,你给我上学去,请那么多天假了。”
棒梗脖子一梗,反驳道:“我才不去,他们都骂我是小偷。”
棒梗比贾张氏提前好几天出来,出去玩就被附近的孩子群嘲了,敢顶嘴就一起揍他,棒梗少爷也是要脸的,回家也不和父母说,这几天大门不出的窝在家里,琢磨着怎么报复王延宗。
秦淮茹在家里没啥地位,排名还在小当之下,乖乖的往锅里倒水点火。
一边烧水一边对贾东旭说:“东旭,你看妈在里面遭了那么多天的罪,吃不好睡不好的,要不你去菜市场割一刀肉,给咱妈好好补补身子。”
贾东旭脸色一苦,没好气的说:“淮如,这都月底了,咱家口粮都快断顿了,那还有钱买肉,再说这个点去菜市场,猪屎都买不到还买肉。”
贾张氏一听儿子的话,一骨碌爬起来,就坐在床上叉开腿嚎上了,一边嚎还一边拍着大腿,“老贾啊,你快上来把我带走吧,我想吃口肉你儿子都舍不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娶了媳妇忘了娘,他不孝啊。”
声音抑扬顿挫节奏感极强,关键是吐字要清淅,这种泼妇骂街后世少见,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很常见,八九十年代老一批的泼妇相继离世,新生代传承这门非遗绝技的人太少,成了稀罕物,绝少在世人面前展示,也可能实战机会太少技艺不精,就不想在人前献丑。
贾东旭最打怵他妈给他招魂,一个头两个大,他使劲拉住贾张氏拍大腿的的骼膊,贾张氏一使劲好悬没给他带个跟头,这骼膊比贾东旭的大腿都粗。
“妈,妈,你别喊了,再喊下去儿子在院里的脸都丢光了,再过两天我们厂就开饷了,一开饷我就去给你买肉,两天,就等两天。”
这时候的国营厂矿和企事业单位可不是后世的月中月末开饷,都是月初开当月的饷,这都29号了,没有傻柱的定向接济,贾家早就揭不开锅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贾张氏被关起来了,少了一头能吃的猪,省下不少的口粮。
棒梗一听今天吃不上肉了,跳着脚喊道:“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菜市场没有卖的去前院的小畜生家里拿,他家有好多猪肉。”
贾张氏听到一个肉字,水桶腰柔轫性也好了,大象腿灵活的一甩,象个水缸从床上弹了起来,瞪着三角眼问道:“他家的肉不是都被我们拿回来了吗?”
秦淮茹在一旁怯怯的说:“妈,他前些天带回来一头野猪,比那只鹿大多了。”
秦淮茹也没安好心,王延宗不好惹,贾张氏去找麻烦很可能又被送进去拘留,这些天的日子可美了,没有恶婆婆的磋磨,家里天天开火吃肉,那三十斤出头的鹿肉王延宗嫌脏,折价六倍赔偿。
只八九天就吃光了,贾家人也没有攒吃的习惯,每天秦淮茹都会去拘留所给贾张氏送一次饭,可惜没多少进贾张氏嘴里,被同监的犯人抢走大半,贾张氏能吃几口就不错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顿顿吃肉,贾家人的嘴都养刁了,从昨天开始没了肉,棒梗贾东旭吃饭都不香了。
贾张氏眼睛发光,也不等着水热擦身,趿拉着棉鞋,推开门就往前院跑,贾东旭脸上尤豫片刻,随即喊道:“妈,妈,不要去,那小子心狠手辣的,别吃亏了。”
边说边跟在后面追,愣是没追上胖胖的贾张氏,贾张氏跑到王延宗门口,双手叉腰大喊一声,“小畜生,你给我出来,你个丧良心的好狠啊,邻居之间吵个架,你竟然让我们家赔了740块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今天你不把钱还给我,我和你没完。”
一丝香味儿从门缝飘了出来,像调皮的小猫挠着鼻尖,贾张氏抽动几下鼻子,活这么大第一次闻到这样的肉香,太香了,贾张氏的叫骂声停顿了一下,随即骂的更凶了。
王延宗在家里做肉,各种各样的做法,小炒肉东坡肉、梅菜扣肉狮子头、红烧猪蹄干豆角炖肉……
每一份都量大管饱,分量不是按照盘子的大小而是按照锅的容量来,出锅直接放空间里,吃的时候再分装。
这几天厨艺也肝满了,用炉子上的小锅,灶台上的大锅可没办法颠勺,练不了一点厨艺。
贾张氏忽然跑过来骂街,王延宗手里活儿正忙着,不想和她计较,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骂的越来越难听,心中的怒气噌噌的上涨。
锅里的香煎里脊大部分收进空间,剩下的装了一小盆放在灶台上,顺手往锅里添一些水,省的烧干锅,擦擦手开门站在门口。
“轰!”各种复杂的香味疯狂的涌入院中,首当其冲的贾张氏都香迷糊了,一圈看热闹的脸半仰着,拼命的吸着鼻子,就怕吸得比别人少吃了亏。
贾张氏都要疯了,嗷嗷叫着往屋里冲,“有娘生无娘教的小畜生,把你做的肉菜赔给老娘,不然老娘骂死你,滚开。”
两只爪子挥舞,冲王延宗的胸前就挠过去,王延宗站在门前台阶上,个子又高,就贾张氏那地缸一样的身材,能够到胸口就算是她超常发挥了。
王延宗一伸手,右手从老肥胖的脖子侧面拂过,一大把头发揪在手里,一提,贾张氏原地升天,两腿惯性的倒腾两下,身体悬空前后晃悠。
贾张氏的头皮几乎被揪下来,脑门的皮肤被大力往上拉扯,三角眼秒变吊梢瞪瞪眼,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哎呦喂,疼死老娘了,小畜生你给我松手,赶紧松手。”
见过两三岁的人类幼崽吗?小短手想摸摸自己头顶,尴尬的只够到耳朵,贾张氏肥胖的双臂乱挠腾,向上够不到揪她头发的手,向前距离王延宗的身体还差半尺多。
王延宗右臂笔直平举,贾张氏吊在那里胡乱挣扎,污言秽语不断,王延宗也生气了,堂堂地表最强人类,收拾不了你一个老虔婆?
身躯左转,左臂回拉身后至极限,如投掷标枪,猛然往回扭转,身躯带动肩膀,肩膀带动手臂,左拳划了个平缓的圆弧,“砰”就抡在了贾张氏的右侧肋区,衣服上中拳处炸开一蓬灰尘。
贾张氏眼珠凸出,几乎瞪出眼框,整个身子都僵了,尖锐、撕裂般的的疼痛传入大脑,逐渐往肩背蔓延,别说骂了,她现在就象一坨吊起来的冻肉,浑身失去了控制,只有深入骨髓的疼痛不断传递到大脑。
第一拳打完,从拳头的反馈王延宗精确的估出了贾张氏的抗击打能力,不愧是贾张氏,肝脏周围被脂肪包裹,比普通人耐揍多了。“砰”,王延宗挥出第二拳,力道加大一些,让打击力就在老肥婆的耐受力极限上蹦迪,“砰”“砰”“砰”,王延宗不断挥拳,七拳过后,贾张氏白眼翻的跟卫生球似的,见不到一点黑眼珠,嘴角涎水躺满衣襟,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人也处于似昏非昏之间,王延宗一扬手,把贾张氏扔在地面上,大力的撞击贾张氏也没给出应有的反应,她已经疼僵了。
“呸!”王延宗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非常嫌弃的搓搓手指,贾张氏被抓进去两三天又关押了七天,没洗脸没洗头的,头发上灰尘脏污被发油粘成一绺一绺的,揪在手里油腻腻的,可给王延宗恶心坏了。
围观众猹禁若寒蝉,王延宗这几拳极其凶戾,仿佛和贾张氏有生死大仇,猹们几乎以为贾张氏被打死了,这也是王延宗特意演给别人看的,不然他一拳就能让贾张氏去找老贾,哪里用得着动作幅度夸张的跟动作片似的。
回屋,左手拿着一块香皂,出来往中院走,一圈猹们麻溜的给让开一条路,那两大一小跟出来,想看贾张氏大发神威带肉回家的特别的猹,站在原地一声不敢出,等王延宗的身影过了穿堂门,两口子才扑到贾张氏身前摇晃着,焦急的小声喊着:“妈,你醒醒,醒醒,妈,你怎么了。”
贾张氏昏昏沉沉,遥远的地方好象有什么声音,不重要了,身体晃来晃去,其他感觉被削弱至极限,只能感到彻骨的疼痛。
王延宗的力度掌控的刚刚好,再重一点,贾张氏就是肝脏破裂原地去世的下场,现在肝脏只有轻微的毛细血管破裂,至少疼的三五天不敢动只能躺在床上,大口喘气都是奢望。
王延宗来到中院水池打开水龙头,左手捏着香皂在水流下沾湿(不是要翻书啊),五根手指灵活的来回搓着香皂,等泡沫多了才把香皂盒放在水泥池沿上,双手合拢来回搓洗,他甚至不想让香皂沾染上贾张氏的油泥。
足足洗了三遍,香皂小了一圈,王延宗才拿起香皂回家,门口贾东旭两口子还在喊妈,王延宗鄙夷的撇撇嘴,硬邦邦的扔下一句,“死不了,回家躺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大力关门,王延宗没有了做菜的兴致,看时间也应该吃午饭,掀开炕上发面盆的盖子,光滑的面团几乎涨满了盆子,伸出手指勾了一下,面团内全是蜂窝眼,面发的老好了。
院里又传来喧哗声,傻柱混不吝的声音响起,“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让一让,一大爷回来了。”
一辆板车拖着易中海,身下铺着褥子,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右腿明显短了一截,被子底下空荡荡的,右手放在胸口,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小臂下一块拖板。
“哟呵,东旭哥,你和贾婶子在这玩什么呢?”
和贾东旭说话,你眼睛落在你秦姐身上干嘛?众猹心中不屑,这些年再傻的人也看出傻柱的心思了,碍于傻柱的武力,不说而已。
“哎呦,该回去做饭了。”某老娘们拉了一把自家男人,赶紧往家里溜。
有一个跑路,其他人有样学样,“嘶,我也忘了做饭,要死要死。”这个也溜了。没看见易中海一副重度残疾的样子,不赶紧跑等着帮忙啊?
傻柱看着瞬间就剩下躺在地上的贾张氏,跪在贾张氏身边贾东旭秦淮茹,穿堂门墙后脸色煞白探头探脑的棒梗,这一躺一小两个弱鸡,可怎么把一大爷给抬回床上?大夫说了,不能让一大爷的手受到振动碰撞,他挠挠头,迷茫了。
门一关,是是非非都锁在了门外,王延宗蒸四笼屉馒头收进空间,给自己倒了一碗茅子,美美的吃了起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贾东旭还是在乎易中海的,这是他院里和厂子里最大的靠山,是不是真心尊敬不知道,该做的都做了。
傻柱三人先把贾张氏抬回家放在床上,然后两口子抬脚,傻柱自己抬着易中海的头部,用一床褥子给道德天尊抬回床上。
傻柱看着一大爷家里乱糟糟的,心生不忍的说道:“一大妈,你也别忙活做饭了,我回家做好了给你端过来对付一顿。”
傻柱自去做饭不提,这时候贾东旭悲伤才涌上心头,“师傅,我妈被那个小畜生打的昏迷不醒(贾张氏一直就没晕,疼的动不了而已),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
门被推开,聋老太太拄着一根鸡蛋粗花椒树干做的拐杖走进来,拐杖树皮部分剥掉了,留下尖刺的根部凸起,打磨的很光滑,这拐杖制作的很讲究,从这一点,聋老太太以前应该活的挺精致的。
老聋子用拐杖顿了顿地,不满的说道:“小贾,没见你师傅啥样了,现在还拿你家的腌臜事来烦他,你就不能等你师傅好利索了?”
贾东旭心中暗恨,多管闲事的老聋子,嘴里则一点不敢反驳,作为妈宝男,贾张氏在院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就怕这个老太太,他就更害怕了,低声下气的说:“是、是,老太太我着急了,我先回去看看我妈。”
说完,带着一旁装透明人的秦淮茹一起往家里跑,唯恐聋老太太的拐棍落在他身上,等贾东旭关上门,脚步声向对面厢房去了,聋老太太才点点拐杖,“小易啊,你看到了吗?你都这样了贾东旭还想让你帮他,就不是个合适的,要太太我说啊,还是柱子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你以后对他好点……”
易中海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低沉,“老太太,我现在就是个残废,说再多有什么用?”
聋老太太也沉默了,心里盘算着能不能给易中海调个岗,手里的筹码够不够。
……
饭后,王延宗泡了壶茶消食,他不懂茶,不过料想黑市的高档库房中收集的也不会是大路货,有消食解腻的效果就行。
贾家终究没去报警,这年头法律不健全,打架斗殴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秦淮茹解开贾张氏的棉袄看了,恶婆婆的肚皮肥白光滑,气球一样高高鼓起,没有一点淤青红肿,报案了警察也不信啊。
傍晚的时候贾张氏才清醒过来,疼的在床上不停的“哎呦哎呦”的呻吟,把秦淮茹支使的团团转。
烧水擦身子洗头,稍微碰一下弄疼了,老虔婆宁可自己疼,也要掐着秦淮茹身上的软肉使劲的拧,把郁气都发泄在儿媳妇身上。
棒梗快吓傻了,缩在床角一动不动,那么厉害无人敢惹的奶奶被打成了一坨烂肉,万一想起来自己也在他家偷过东西……
第二天早晨,王延宗起的很早,他空间中馒头米饭各种菜肴很多,也不开火,吃完一顿豪华早餐,锁门出发,东方的天空已经从深蓝变成浅蓝,地平在线方出现了鱼肚白,星辰隐没,空气格外的清冷。
这次王延宗准备从昌平附近进山,西行进入太行山,作为穿越者必争之地的跨院,一定要拿到手,不然夏天来了,公厕里的苍蝇不说,浓郁的氨气能给眼泪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