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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强军(感谢“丶逝炎”和“欺负我没有票”的三张月票)

晨雾未散,天色青蒙。

屯田营地中骤然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尖锐而急促。

三百馀名新募乡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各自的土屋与窝棚中冲出,在各自伍长的喝骂催促声中,跌跌撞撞地奔向营地中央的广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三百馀人便已按照平日划分的队形,列阵完毕。

此刻的他们,已不再是十几天前那群衣衫褴缕,神情麻木的流民。

虽然身上衣甲依旧混杂,但人人脸上都已有了几分血色。

眼神中,也褪去了饥饿带来的污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秩序约束后的紧张与敬畏。

经过十数日的整顿与饱食,一支“屯田军”的雏形,已然出现。

陈默身着一套寻常皮甲,腰悬环首刀,独自立于高台之上。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队列练习已过半月。

今日,是正式“立制练兵”的第一天。

他没有多馀的废话,待到队列完全肃静,便猛一挥手。

号令之下,数十口大箱被抬了上来。

箱盖打开。

晨光之下,里面兵甲码放得整整齐齐,光泽冰冷。

这是从范阳张氏手中缴获的甲胄长刀,弯弓短戟,每一件皆是制作精良,远非寻常郡县武库中的粗劣之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瞬间吸引过去,一时间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

陈默指着那些兵甲,高声宣告:

“此乃先前一线天与张氏坞堡之战所得,皆是百战利器!

今日,我便将它们赏予能率伍治队者!”

“吾军之中,不尚出身,不问过往,只论功勋!

能治兵者,方可披此铁甲。

能带兵者,方可执此长刀!”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一阵沸腾!

“伍长冯大山,出列!”

“伍长王六,出列!”

“小队正牛满仓,出列!”

三十馀名刚刚由众人推举出来的伍长,队正,依次上前。

谭青亲自为他们佩戴护心镜,系紧甲胄的皮索。

张飞则满面红光,将一柄柄分量十足的长刀递到他们手中。

每递出一柄,他都会重重地拍一下那伍长或队正的肩膀,震得对方一个趔趄,随后才瓮声笑道:

“好生拿着,莫丢了义军兄弟的脸!”

当最后一名队正披甲执刀,转身面向军阵时,下方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许多新募的乡勇都是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套完整的铁甲。

更何况,那套铁甲是穿在自己亲手推举出的头领身上。

冰冷的铁片却好似带着一股灼人热量,让乡勇们眼中泛出了某种异样光芒。

那种从任人宰割的流民,到手握兵刃的士卒的身份转变,在这一刻变得真实可感,触手可及!

刘备站在一旁,看着士气陡然高涨的军阵,抚掌笑道:“子诚此法,恩威并施,真可令将士上下一心!”

陈默拱手一笑,回道:“大哥以仁义为本,我则以奖罚为纲。

此后,赏当有据,罚亦不赦。

如此,方成强军。”

他随即又当众下达了新的命令:

“所有弓弩器械,由谭青登记造册,按名配发,每日操练前后必须清点入库!”

“诸多长刀短戟,由周沧统一调度,非操演,作战之时,不得擅自佩戴!”

“一切甲胄,皆需烙印编号,登记在册!

敢有私藏、偷换、损毁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这便是陈默初立的“军器三条”。

军法既立,赏罚分明。

陈默待欢呼声渐落,队列再次肃静,方对着台下厉声喝道:

“谭青何在?”

“末将在!”刚刚授甲完毕的谭青自队列左侧出列,身形挺拔如松。

“周沧何在?”

“末将在!”周沧自右侧出列,体格魁悟,声如洪钟。

“翼德何在?”

“俺在!”张飞重新扛起那杆丈八蛇矛,从队列后方大步走出,立于正中。

陈默的目光依次从三人脸上扫过,声音陡然拔高:

“传我将令!自今日起,我营中行三兵分训之法。

弓以准,步以稳,骑以冲!

三者并修,方能立我军之骨!”

“谭青!”

“在!”

“你率弓箭手一队,于北侧空地设靶。

今日之内,需校准三十步,五十步,八十步三等射距,若有毫厘之差,唯你是问!”

“周沧!”

“在!”

“你统步兵五队,于东侧抛荒地上列阵操演!

今日所练,唯‘令行禁止’四字!

有令则动,无令则站!

站不稳者,以军法论处!”

“翼德!”

“二哥,你说!”

“我知你勇冠三军,骑术无双。

营中战马二十馀匹,皆交由你手!

今日,你需从三百人中,给咱挑出五十个不怕摔,不怕死的骑兵苗子!可能办到?”

张飞闻言,豹眼一亮。

他将胸膛拍得“嘭嘭”作响,大笑道:

“二哥放心!莫说五十,便是一百个,俺也给你都揪出来!”

“好!”陈默猛一挥手,“号令已下,全军开拔!擂鼓!”

“咚!咚咚!”

早已立于高台一角的数名鼓手奋力挥动鼓槌。

鼓声沉闷如雷,瞬间响彻云霄。

三百乡勇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分作三路,向着不同的操演场地奔赴而去。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练兵,就此轰轰烈烈地拉开序幕。

……

北场的弓箭操演之地。

谭青身披一套缴获的旧鹿皮甲,独自立于五十步外的草靶之前。

“射箭之道,首在心静!

汝等心中若有杂念,气息不定,即便手握强弓,亦不过是枉费力气,绝无中的之理!”

身负教官之责,素来冷峻寡言的谭青今天少有的多说了几句。

话音未落,他拈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并无半分迟滞。

只听“嗡”的一声弓弦震响,一支羽箭便如流星般破空而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箭矢深入靶内,箭羽兀自高频率地颤斗不休,发出“嗡嗡”声响。

“好!”新选出的弓箭手们齐声喝彩。

谭青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从队列中挑出三十名身手最为灵巧,眼神最为专注的士卒,组成三支“百步队”,由他亲自传授射法。

而学习射术的第一步,则是被命令原地静立。

过不多时,一名有些机灵的年轻人忍不住问道:

“教头,为何不让我们先学开弓放箭?站在这里,岂不无趣?”

谭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答道:

“先学‘立’。

根基不稳,何以开弓?身形不定,何以中的?

连站都站不稳,便想学杀人技,是为取死之道!”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这三十名“百步队”成员不许放一箭,只被要求练习最基础的立姿与持弓动作。

有人耐不住性子,趁谭青不注意,偷偷张弓射了一箭。

结果箭矢刚出手,另一支箭便“嗖”的一声从他耳边擦过,将他头顶的布巾精准射飞了出去,钉在了远处的木桩上。

那名偷射的士卒当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再也不敢有半分异动。

此举虽狠,却在一瞬间树立了谭青不可动摇的威信。

日落之前,三支弓箭队已能做到五十步内齐射,箭矢多数不离草靶。

……

与此同时,东侧的抛荒地上,周沧带领的步兵队正在烈日下反复操演数组。

“左右分!前后合!进!”

周沧手持一根粗大木棍,在队列中来回巡视,嗓门洪亮如钟。

旦凡有人踏错脚步,或是队列不整,立刻就会招来无情喝斥。

一名新兵许是累了,动作稍显迟缓,被周沧一棍子敲在小腿上,疼得龇牙咧嘴。

“战场之上,你退后一步,便是将你同伍兄弟的后背卖给敌人!

你慢上一息,便是拿全队人的性命开玩笑!还敢偷懒?!”

午后,陈默亲临步兵操演场。

他没有打招呼,而是对身边的几名亲卫使了个眼色。

那几名亲卫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从侧翼冲向正在行进的步兵方阵,口中大喊:

“敌袭!敌袭!”

换做寻常县兵游勇,遇到这等突发状况,早已阵型大乱。

然而,周沧训练下的步兵队竟丝毫不乱。

只听各队队正一声断喝:“合!”

左右两列士卒几乎是本能地向内收缩,瞬间将那几名“溃兵”死死地夹在了阵中。

一柄柄充当兵器的木棍,整齐划一地指向中央。

陈默见状,终于面露笑容,点头道:“军阵已定,可堪一战矣。”

入夜后,他便让周沧在营前的木榜上,用朱砂写下两行大字:

“军无法纪,必为散沙。

令行禁止,方铸军魂。”

……

然而,并不是每一处训练都如此顺利。

西坡的草场上,却是另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张飞早把那杆丈八蛇矛插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

陈默看到他时,他对着一群抱着马脖子鬼哭狼嚎的新兵怒吼喝骂。

“上马!都给俺上马再说!

是爷们不是?连个畜生都治不住?!”

可他麾下那二十来匹战马,早已被这群菜鸟折腾得暴躁不堪。

数十名被选中的“骑兵苗子”站在地上,看着那些或是尥蹶子,或是原地打转的战马,一个个干瞪眼,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有几个胆大的爬上马背,不是被瞬间掀翻下来摔得满身是泥,就是死死抱着马脖子,吓得哇哇大叫。

陈默站在一旁,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张飞终于泄了气,一张黑脸憋得通红,跑到陈默面前抱怨道:

“二哥!你别怪俺,可这些人都他娘的不是骑马的料啊!

让他们走路比谁都快,一上马就成了软脚虾!”

陈默却笑了笑:“不是料,也要给他练成料。”

他思考片刻,蹲下身,就地捡起一根树枝,

而后,在湿润的泥地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弧形图样。

就象是一个封了口的金属环。

张飞凑过去一看,眉头一皱:

“二哥,你画的这不就是‘足踏’么?军中早已有了。

只是寻常的足踏都是皮索做的,你画的这个……怎么是个铁家伙?还封了口?

这又重又硬的,能比皮套子好用?”

“三弟好眼力。”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身为历史系博士的他自然知道,汉末时期并非完全没有类似马镫的东西,但多是一种皮质或绳制的软边“足踏”。

而他画出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双边金属硬马镫。

陈默笑着解释道:“寻常的皮质足踏质地太软,只能在上马时稍稍借力。

而我画的这个,名叫‘马镫’,必须用精铁打造,使其坚固不移!”

他看着张飞依旧疑惑的眼神,继续道:

“你想想,若有了这坚固铁镫,骑士的双脚便有了稳固支撑。

得以人马合一,在奔驰之时便能彻底解放双手。

届时,无论是开弓放箭,还是持矛冲锋,都将如履平地!

其战力,必将倍于当世常军!”

张飞听得半信半疑,挠了挠头:“就这么个小铁环,真能有这么大用处?”

陈默笑而不言。

当夜,他便召集了流民中招揽来的几名铁匠亲信,将图纸交给他们,并详细解释了其构造与用途。

“此镫形似环,悬于马鞍两侧。

骑士只需将双脚踏于其上,便可借力稳住身形。

打制并不困难,只需几斤精铁即可。”

“只是眼下营中精铁不足,你们先倾力打造一副出来,给翼德的坐骑试用。”

匠人们领命而去。

入夜之后。

当操练的喧嚣声渐渐平息,营地另一角的简陋学棚中,却响起了朗朗读书之声。

那是陈默下令创建的“启蒙学舍”。

十几个孩童正坐在一排排小木桩上,跟着几位识字的逃亡书生,一字一句地念着。

有趣的是,在孩童中间,还混杂着几个主动前来学认字的年轻新兵。

他们人高马大地挤在孩子堆里,看到陈默走进来巡视,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陈默笑着摇头,示意无碍:

“人若不识字,便不明事理。

不明事理,便不知何为忠义,何为军纪。”

他走到木棚前,在一块充当黑板的木板上,用炭写下了“忠”“信”二字,让众人跟着描摹。

学棚外。

妇人们坐在月光下,一边借着烛火缝补军士们的衣衫,一边侧耳听着里面的读书声,脸上带着安然笑意。

几位老者则在一旁,用小刀削着竹片,为孩子们制作简易的竹笔。

于是,在这片破败的荒原之上,第一次响起了文明的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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