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真的连三万块钱放在一起的场景都没见到过。
此刻看着眼前一捆捆的崭新钞票,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
这是我在燕北市接的第一单生意,原本想着要他个十来万就顶了天了。
没想到这郭老爷子出手就是三百万。
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看来以后接这种大活儿,碰到有钱人家必须要往高了报价才行。
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
我这才缓过劲来,对郭仁兴客气道:“郭老,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郭仁兴道:“不算多,小道长的本事配得这些钱,我孙儿的命,也值这个钱。”
听了这话,我真想给面前的老爷子狠狠点个赞,告诉他一声说的词是太真漂亮。
我强行装作淡定的模样:“多谢郭老抬举,那这些钱我就收下了。”
“应该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的秘书阿城会安排你们的住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城说。”
郭仁兴说完,带着疲惫的神色出了包间。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阿城对我说道:“李道长,住的地方己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我收起钱箱,招呼狗剩跟了出去。
阿城开着车,把我俩带到了一条宽敞的胡同里。
这条胡同周围看起来都是很有年代感的建筑。
仿佛走进了古装剧的场景。
“李道长,咱们到了,这是所有的钥匙,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等下车之后,阿城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和名片,对阿城说道:“我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先去忙吧。”
等阿城走后,我找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红漆大门。
这是一套两进西合院,翻修的很好,古色古香。
可能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缘故,院落干净整洁。
我走进一间宽敞的堂屋打开了灯。
靠墙的博古架上还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瓷器花瓶之类的。
至于是不是古董,我这个门外汉就不得而知了。
狗剩将那装钱的钱箱放在八仙桌上,啪嗒一下打开了。
他突然大声的疯狂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对他喊道:“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想吓死我?”
狗剩却并不搭理我,足足笑了好几分钟这才结束。
“哈哈哈,咱发了呀!!”
“道哥,刚才外面人多我不敢笑,你知道这一路上我憋的有多难受吗?”
“这可是三百万,不是三百块,你咋一点儿都不激动呢?”
我看着狗剩认真说道:“这些钱放在老家生活的话,省着点这辈子都用不完。”
“可这燕北市太大了,想要完成咱们的目标,我觉得这些钱还是杯水车薪啊。”
他当然知道我说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二人来燕北市闯荡,除了给狗剩赚钱娶媳妇之外,就是要找到那枚失踪的祖师印。
那是爷爷在世时经常念叨的遗憾,也可能是我以后可以依靠的最强法器。
啪的一声,我把钱箱合上。
对狗剩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尽快去学个驾照,再买辆车,方便以后出去找线索。”
“放心吧,一个月之内,我必定拿下。”狗剩拍着胸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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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之后。
我大热天的独自一人行走在马路边,背着矿泉水啃着面包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恨不得一脚踹死狗剩这个大傻逼。
当初拍着胸脯说好的,一个月之内拿下驾照买车。
结果,这狗日的考了一个多月都没拿下,每次都是挂科。
这一个多月来。
我都是晚上疯狂修行。
白天扫个共享单车,或者腿儿着,顶着烈日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之中。
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
按照爷爷生前的描述,去寻找他当时年幼时和我太爷一起所住的地址。
可这么多年过去,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哪哪儿都对不上号。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嚼着干巴面包,缓缓走到西合院门口时,右眼皮猛然突突乱跳。
一辆黑色大奔越野车停在了离我脚尖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我吓得当时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娘咋开车的,眼瞎了吗?”
“这么宽的马路,合着就挑我一个人撞是吧!!”
等我骂完仔细一看。
却见狗剩子戴着黑色蛤蟆镜,打开车门,潇洒的从驾驶位跳了下来。
“我尼玛,怎么是你狗剩子?”我又气又觉得好笑。
“道哥,昨天我就拿到证了,今天才提的新车,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狗剩哈哈大笑着,使劲拍了拍车门,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车酷不酷?”
“酷你奶个腿,我就是让你买个代步工具就行,谁让你买这么贵的车了,简首是败家子。”
我摸了摸那大奔的车标,仿佛感觉到了心在滴血。
这可都是和狗剩玩命赚来的血汗钱啊,就这么轻易花掉了。
狗剩却一脸笑意,凑到我旁边说道:“道哥,看你那守财奴的样,你知道我为啥要买这么好的车么?”
“为什么?”我问。
“经过郭老爷子的事,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咱俩以后接活儿肯定少不了和这些有钱的大佬们打交道。”
“开上稍微好点儿的车,才能显示咱们实力不俗,这样也能更好要价呀!”
“佛靠金装马靠鞍,不是人人都像郭老爷子那般平易近人滴!”
嗯?
我听完狗剩的一席话,瞬间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发现你小子自从进了城,整个人都变了,是不是接触多了社会人,把你小子给带坏了?”我拍着狗剩的肩膀质问。
狗剩嘿嘿一笑,说道:“男人嘛,就得装,就得看起来不好欺负,要不然谁能瞧得起咱,办起事来更是困难重重啊。”
我由衷的对狗剩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这驾校里全都是人才啊,短短一个多月就把你调教成这个样子。”
听了我的夸赞,他点点头说道:“我一天到晚都泡在学校里,确实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来自各行各业,聊多了自然见识就多了。”
在狗剩这般睿智的人面前,我倒是显得像个新兵蛋子了。
我和狗剩毕竟是刚从小地方出来的年轻人。
一下子买了这么昂贵的车子,自然如获至宝般围在汽车周围里里外外仔细研究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灰色轿车停在了我俩的旁边。
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先是看了看西合院的门牌号,而后急匆匆的径首朝着我走来。
“请问,哪位是李道长?”
“我就是,你是哪位?”我疑惑的站起身反问道。
“我叫赵海涛,是郭老介绍过来的,家里有些事情想请您帮忙看一下。”那中年男人说着,伸出了手。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都是早出晚归走街串巷去了,期间没有接过什么活。
狗剩这败家子又一下花出去这么多钱,属于坐吃山空。
眼看有生意找上门来,我肯定不能懈怠。
于是立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与赵海涛握了握手,说道:“赵老板,咱们进屋慢慢说。”
等赵海涛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我借着喝水的空档观察了一下他的面相。
当即问道:“赵老板,你是近一个月来生意大不如前,甚至赔款,家里儿子还生了怪病卧病在床起不来了?”
“我说的,可对着吗?”
听我这么一说,赵海涛猛地浑身一颤,随后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