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晋南老辈人说的“荒窑村”吗?
那是个废弃了几十年的老荒村,全村都是土窑洞,村口立着块断碑,上面刻着“此村弃于1958,内有阴魂,勿入”。
2012年的夏天,阿凯和同宿舍的磊子,听说晋南有个废弃的荒窑村,藏在山里,风景独特,就约着去探险。
他俩从太原坐火车到运城,再转汽车到山下的镇子,找了个当地的老乡给带路,往山上走。
老乡劝他们:“那村邪性,别去,尤其是晚上,会撞着‘不干净的东西’。”
他俩年轻,又是大学生,所以不信这套,谢过老乡后就自己往山上爬。
爬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看到村口的断碑。
碑上的字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勿入”俩字。
磊子觉得新鲜,站在碑旁摆姿势,让阿凯拍照。
阿凯举起相机,刚要按快门,突然在镜头里看到碑后站着个老太太,穿灰布衫,梳着发髻,脸色煞白的盯着他俩。
他心里一慌,放下相机往碑后看,啥也没有。
“咋了?快拍啊。”磊子催他。
“没没啥,眼花了。”
阿凯没敢说,按下快门给他拍了一张,赶紧拉着他进了村。
村里全是土窑洞,有的塌了半边,有的门还关着,地上散落着破陶罐、旧布鞋。
磊子兴奋,拿着手机到处拍,走到村中间那孔最大的窑洞前,推开门就往里钻。
阿凯跟进去,看见里面摆着个缺腿的木桌,桌上放着个掉了瓷的粗瓷碗。
地上还有个相框,里面是张黑白照片,拍的是一大家子人,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
“这地方太有感觉了!”磊子说着,突然捂着肚子,“等我一下,我去旁边尿个尿。”
他没等阿凯说话,就跑到窑洞角落,对着墙根尿了起来。
阿凯皱着眉:“你咋在人家里尿?太没素质了。”
磊子满不在乎:“都没人住了,怕啥?”
阿凯没理他,拿起相框看,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实在,就是感觉眼神有点怪。
他把相框放回原处,催磊子赶紧走,说天快黑了,得找地方扎帐篷。
磊子提上裤子,跟着阿凯出了窑洞。
两人在村边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搭起帐篷,生了堆火,烤着带的火腿肠,喝了点啤酒,聊到半夜才钻进去睡。
后半夜,阿凯被尿憋醒,摸了摸旁边,磊子不在了。
他以为磊子也去尿了,走出帐篷喊了两声,没人应。
山里静得吓人,只有风吹过窑洞的“呜呜”声。
阿凯心里有点慌,拿着手电筒往村里走——他俩扎营的地方离村中间那孔窑洞不远,他猜磊子可能又去拍照了。
走到窑洞门口,听见里面有“沙沙”声。
阿凯推开门,用手电筒一照,看见磊子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块木牌,正用袖子裹着手使劲擦,木牌上湿乎乎的。
正是磊子尿过的那块。
磊子的手磨破了,渗出血,他也没感觉,一个劲地擦,嘴里还念叨着:“干净了快干净了”
“磊子!你干啥呢!”阿凯喊他,磊子没反应。
阿凯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背后有人!
他猛地回头,看见窑洞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个老太太,就是他在相机里看到的那个,穿灰布衫,梳着发髻,正盯着磊子!
阿凯吓得腿都软了,知道遇到“脏东西”了。
他不敢看老太太,冲过去拽磊子:“走!跟我走!”
磊子像块石头,纹丝不动。
阿凯急了,用尽全身力气,才把磊子拽起来,往窑洞外拖。
拖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还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追出来,就是眼神好像更阴冷了。
出了窑洞,阿凯把磊子按在地上,扇了他两巴掌。
磊子“哎哟”一声,醒了过来,揉着头:“咋了?我咋在这儿?”
“你中邪了!你忘了你在窑洞里干啥了?”阿凯急着说,拉着磊子就往村外跑,“别问了,快跑!”
两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跑。
跑过村口断碑时,阿凯用余光扫了一眼,看见村里的窑洞口,站着好些人影,有老有少,都朝着他俩的方向看。
他不敢回头,拽着磊子拼命跑,首到跑下山坡,看到镇上的灯光,才敢停下来喘气。
第二天,他俩在镇上找了家旅馆,磊子才慢慢想起了一些事。
他说半夜醒了,听见有人叫他“孩子,来给我擦干净”。
那声音像是老太太,他就不受控制的跟着声音走,走到那孔窑洞,拿起木牌就擦,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
阿凯拿出相机,翻出昨天拍的照片,看到那张磊子站在断碑旁的照片。
碑后空空的,没有老太太。
可他明明在镜头里看到了。
后来,他俩找镇上的老乡打听荒窑村的事。
老乡说,那村1958年闹饥荒,村里人都搬走了,只有一个老太太没走,守着村子。
后来有人在村中间的窑洞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块木牌,上面刻着“守村”俩字。
从那以后,就总有人说在村里看到老太太的影子。
阿凯和磊子再也不敢提去荒窑村的事,第二天就回了太原。
磊子手上的伤好了之后,留下个疤,像个木牌的形状。
阿凯把那张照片删了,他说觉着渗得慌。
去年同学聚会,阿凯还说起这事。
他说,后来他查过地图,根本找不到那个荒窑村的位置,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但他知道,那村是真的,老太太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