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给林宛瑜买卫生巾的经验。
这一次，顾一凡轻车熟路。
出小区不远的路口，有一家大超市。
“目标确定！出发吧！祝你好运！”
顾一凡站在超市门口，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走进去。
目标明确。
顾一凡迅速来到二楼生活区，拿了一包女士一次性内裤，卫生巾则是日用跟夜用各几包。
又面不改色的走到了收银台。
“很好，你躲过了敌人的视线追击！距离成功仅剩一步之遥。”
虽然掏钱结帐的时候，有些手抖，被收银员看到。
结完帐走人时，顾一凡明显听到了身后一声轻笑声。
看来超市的收银员们未来半个月又有了一项新谈资。
“前几天见一个年轻大帅哥，给女朋友买姨妈巾，还害羞了”
但总算是
“任务完成！你做到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作战啊！”
离开超市后。
顾一凡在门口站定，叹了口气，下定决心。
等下要是出来买菜，坚决不来这家超市了。
往出租屋走。
顾一凡想起，当初他好奇询问过胡女士，为什么卫生巾这玩意还分日用跟夜用。
勇猛无敌的胡女士是这么回答的
日用的短薄一些，夜用的更长更厚，避免姨妈血沾到床单上。
顾一凡：没用的知识点又增加了。
出租屋。
顾一凡关上门，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
门应声打开。
心凌白淅的小手，试探般伸出来。
顾一凡忍着笑，将袋子从拉开了一些的门缝中递过去。
瞧见心凌小脸还是通红，象是鸽子血，她迅速低下头，躲避顾一凡眼神，不敢看他。
“谢谢”
细如蚊声说罢，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顾一凡心想，这丫头不光很传统，还很害羞嘛。
一阵窸窸窣窣动静后。
心凌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穿着准备好的宽松长裤，从浴室走出来。
“换好了？”
听顾一凡声音，心凌更害羞了，嗯了一声，走到客厅，小手揉着衣角，欲言又止。
“哥，你把你裤子脱了我给你洗洗吧。”
“没事。”顾一凡摆手，他用湿纸巾擦过了。
两人视线交汇，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紧张
“噗”
也不知道是心凌先笑的，还是顾一凡先笑出声。
反正两人都笑起来，有些莫明其妙，但很解压。
笑完，两人都自然许多。
“你去超市买的啊？”
心凌小步走过来，侧坐到顾一凡身边，见他没在意，便打蛇顺着杆子爬，搂住他结实的腰小声问。
幸福洋溢在心凌的大眼睛里。
“恩，等会去买菜的话别去那家超市了。”顾一凡老脸一红。
“嘿嘿。”心凌笑的璨烂，小脸在顾一凡骼膊蹭了蹭。
她不再是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了。
“害，小事。”顾一凡摆手。
东大男人，烧成灰嘴巴都是硬的。
“我没买错吧？”
心凌摇摇头，小脸微红嘟囔，“哥你买的这么贵，没必要的。”
袋子里还有帐单，心凌一看上面价格，就立刻有些小心疼。
男人啊，果然花钱就会大手大脚呢。
实际上是心凌太贤惠，精打细算。
“哈？”顾一凡不明所以，买卫生巾还有优惠？
“我平时，都是用那种几块钱一大包的，很划算。”心凌小声解释。
这种小包装就要十几块钱，都抵得上她一天饭钱了。
结果心凌刚说完，却看到顾一凡表情多出几分严肃，“几块钱一大包的卫生巾？”
心凌有些不明所以。
顾一凡抬手，按在心凌脑袋上，沉声道。
“以后不许买那种很便宜一大包的那种卫生巾了，晓得不？”
“但是其实没什么区别啊，很好用”心凌不明白顾一凡为什么这么说，小声辩解。
却被顾一凡轻敲了一下额头，“没有但是！是必须！”
反正反正用了，一凡哥也不知道，先顺从答应他好了。
心凌想。
顾一凡看出心凌没太当回事，小小吓唬了她一下。
“贪小便宜会吃大亏的，那些劣质便宜的，生产环境都很不卫生，有可能生病懂吗。”
“溃烂啊，流脓之类的。”
心凌原本还不太在意的表情一僵，怯怯道，“真的？”
“恩哼。”顾一凡语重心长教育这个单纯女孩，“所以不要用那些太便宜的。”
心凌想了想，重重点头，“那我听哥的”
她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要更加珍惜才行。
毕竟生病的话
就没办法用了吧。
顾一凡满意点头，“这才对，走吧，去超市。”
看了眼表，这么一折腾，也四点多了。
等心凌换了一身衣服，两人出门时。
心凌想到什么，偷偷扯了一下顾一凡衣袖，“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顾一凡表情一僵，咳嗽道，“当然是电视里新闻报道的，哥能骗你？”
心凌信以为真。
两人走到车边。
顾一凡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拐出车位。
隔壁就是刚才的超市，嗯，pass掉。
想了想，顾一凡还是有些不放心。
“以后不管我在不在，都记住，要对自己好一些，不要为了省钱搞坏了身体，钱不够就给我说”
这些在别人耳中可能有些絮絮叨叨的话。
心凌听着听着，眼中却逐渐笼罩上一层水雾。
对常人来说有些厌烦的絮叨，却是她渴望不可求的关心。
这么多年
心凌终于切实感受到了关爱。
象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那根火柴，在寒冷冬夜将心凌的心照亮。
但更加明亮，也更加温暖，足以帮她对抗凛冽的寒冬。
哪怕是飞蛾扑火，心凌都不想再回到以前黑暗孤单的时候了。
“我说的都记住没？”
顾一凡声音，将鼻子酸酸的心凌拉回现实。
心凌偷偷抹了抹眼睛，重重点头，“听到了哥～”
顾一凡一怔。
不是，他没说什么重话啊，怎么这姑娘又掉小珍珠了。
“你别哭啊。”
心凌摇摇头，眼眸凝望着顾一凡，抹去眼中的泪花，嫣然一笑。
“哥你说的太多心凌可能会忘哦。”
顾一凡脸一黑。
却听心凌温柔将小手放在他手背上，一字一句道。
“所以心凌不能没有你，在心凌全部记住前，哥你不能离开心凌喔。”
顾一凡莞尔一笑，“这么认真干嘛，我也没说会离开你。”
说着，少女有些脸红，又小声说。
“如果心凌再犯错，哥你就狠狠惩罚我好了，这样我才能记的更深。”
顾一凡心跳一突兀。
这个惩罚他正经嘛？
心凌想找个菜市场买菜，这样便宜一些，超市的都很贵。
但谁开车，谁做主。
顾一凡直接拉心凌找了家商场停车，这种商场地下一般都有大型超市。
“哥，就买点菜不用来这里吧，停车费也很贵的”
小管家婆心凌又有些心疼钱了，撅起嘴，苦苦劝说。
顾一凡不以为然，去菜市场才能返利多少？
“新家也需要添置些东西，另外，才说完的听我的，又犯乱省钱的错误了吧。”
听话乖巧的心凌，根本不是继承了吕氏春秋的顾一凡对手，被拿捏的死死的。
心凌委屈，她这怎么能叫乱省钱
明明她只是想劝，顾一凡别乱花钱而已，心凌郁闷的想，难不成节俭一点也有错嘛。
见顾一凡看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凌还是撅着樱桃小嘴，承认了‘错误’。
“对不起，我错了。”
“那既然犯错了，是不是得有惩罚？”顾一凡笑的若有深意。
心凌讪讪，心跳加速问，“什什么惩罚。”
“打手心跟打屁股选一样吧。”顾一凡到底还是脸皮薄，没有直说打屁股。
心凌小脸一红，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一凡哥想对她动手动脚吧。
心凌看的倒是明白。
不过她也乐意配合顾一凡。
想了想，竟然用细若蚊声道，“那就屁股吧。”
“诶？”
顾一凡一怔，好啊，他似乎小看了心凌呢。
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
心凌伸出手心，无辜看着顾一凡。
顾一凡：“？？？”
你刚才说的可不是这个吧。
心凌在对视中，脸颊逐渐变红，低头不去看顾一凡眼神，要她在公共场合，哪怕车内，被顾一凡打屁股她真的做不到。
好在顾一凡也是这么一说，怎么舍得打这个听话乖巧的俏西施。
顾一凡目光落在心凌的手上。
本是不经意的眼神，但脸上笑容却淡去，陷入沉默。
那是一双跟纤细，漂亮，修长，美玉等等形容女子柔荑素手的美好词汇根本不沾边的手。
一双孤儿的手。
格外的粗糙，带着些冻疮的疤痕，搬运重物磨出的茧子，看起来很丑陋。
想来，孤儿院的福利待遇不会有多好，也证明了心凌经历过的苦难。
怎叫人不心疼怜悯呢。
心凌是不断想省钱，显得小家子气，但省下的一两百块钱，就够一个孩子一个月吃饭的花销。
心凌等了片刻，却没等手心一疼，偷偷抬起头。
却注意到，顾一凡注视她小手的表情。
心凌心尖一颤，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顾一凡握住。
“哥。”心凌不安的挪动了下身体。
最让心凌自卑的，就是这双粗糙，跟她冷白细腻肌肤并不匹配的手。
尤其是心凌注意到过宛瑜的纤手，白淅又好看，好似暖玉雕琢浑然天成，一看就是富家小姐的手。
阶级的差距，由此就可以看出。
“我的手是不是很丑？”心凌咬着嘴唇，有些难过道。
象是要解释什么，心凌小声说。
“不过我其他都挺好看的，只是手不好看”
心凌害怕顾一凡嫌弃她。
毕竟有时候看到自己的手，她自己都会自卑
“说什么傻话呢。”顾一凡打断心凌，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琼鼻，认真道。
“想不想让你的手也变得白嫩起来？”
“啊？”心凌茫然。
顾一凡拍了拍心凌的手，笑容温和，“放心吧，我去药店帮你配些药材，等煮开放温，每天坚持泡手，很快就能有一双跟其他女生一样漂亮的手。”
心凌呆呆看着顾一凡，不知多少次心颤了。
连忙低下头，掩饰发红的眼圈。
“好”
“如果真的有神明，神明在上请求您，把一凡哥未来的所有困难，都转移到我身上吧”
等逛完商场走出来。
天色已经逐渐变暗，最后一抹红霞还没有完全消失。
街道上的车流变多了，行人也一样。
顾一凡买了不少东西，把后备箱连同后座基本上一并填满。
回到出租屋。
心凌原本想做饭，被顾一凡拦着。
“下次心凌你再做，今天我来下厨，你还没尝过我做的饭吧。”
顾一凡穿新买的围裙，把一大堆调料一一摆放到空荡荡的橱柜中，还有一口新锅，还等待开锅。
同时扭头冲心凌笑道。
自信满满的模样，让心凌有些尤豫。
一方面，她觉得今天顾一凡这么累了，就应该坐在外面舒舒服服看着电视，等着她烧菜做饭就好了。
但另一方面，心凌又很心动，想尝尝顾一凡的手艺。
“那我给哥打下手，洗菜切肉。”心凌很快做出决定。
见顾一凡皱眉，心凌知道他在想什么，嫣然一笑，“没关系的哥，反正我的手都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以后都不洗菜做饭了吧。”
心凌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也不会成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她更愿意当一个洗衣做饭操劳的贤妻良母，可以说拥有一个家，是她一直的心愿。
“那行。”顾一凡想了想点头。
心凌换上顾一凡新买的睡衣回来。
睡衣是浅粉色的，带着白色花边，有点小土，但心凌穿着很可爱，衣服上印着白花瓣和卡通小兔子。
刚好，顾一凡也拿着从五花肉上切下的猪皮，顺利完成开锅。
整个厨房，捎带着客厅都满是猪油激发的香气。
开锅具体原理，就是将锅加热到通红，再用猪皮擦拭，利用高温油脂来形成二次保护层，提高耐用性，也能减少粘锅。
就跟做完饭后保养锅，需要擦上一层油，一个道理。
经过保养的锅，要比没好好保养的锅更耐用，炒出来的菜也更好吃一些。
最后顾一凡又加之一个鸡蛋，嗯，很丝滑没有任何粘锅。
只是心凌看着被顾一凡丢进垃圾桶的鸡蛋满眼心疼。
“这是一凡哥买的，我不能说三道四不然他会不开心的”
心凌安慰自己好几遍，才缓过来。
做饭时。
心凌时长会陷入发呆，总是偷偷望着，站在灶台前，表情认真顾一凡的侧脸。
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生活嘛。
如今真的实现了，心凌甚至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心凌，心凌？”
“诶。”心凌连忙答应。
“把切好的牛肉给我，还有香菜。”顾一凡开始发号施令。
心凌本没有对顾一凡做出的饭，抱有太大期望，反正只要能吃，做熟了就行。
她不挑的。
但很快，心凌就发现。
顾一凡他是真会做饭！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逐渐摆满客厅的茶几。
不大的房子内都充斥着美食香味。
心凌好几次都在悄悄吞口水，食指大动，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终于，在顾一凡关火，做完最后一道西湖牛肉羹汤后。
心凌忍不住崇拜道，“哥你真的好厉害，你学过做饭嘛？”
心凌虽然会做菜，但要说很好吃，就算不上了。
但看光顾一凡做饭，就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不急不慌，一切尽在把握。
心凌都有些庆幸，没有坚持要做饭。
否则不是丢人嘛。
“我感觉哥你好象什么都会。”
顾一凡笑了，一个厨师最希望听到的就是食客的赞美。
“还好吧，可能是有天赋，希望就多吃点，不跟你抢～”
四菜一汤。
醋溜小白菜，香菜牛肉，蒜苗回锅肉，清蒸大虾配上蘸水，加之西湖牛肉羹。
主食是超市买的现包虾仁馄饨，顾一凡询问心凌可以吃辣后，就做成红油馄饨，这下味道丰富了一个档次。
总用时仅仅二十分钟。
心凌跟顾一凡一人拿个软垫，席地而坐，还有大桶果汁。
“吃吧。”顾一凡先拿起筷子，结果还没夹菜，心凌就已经贴心夹来了一片回锅肉。
“心凌你不用管我，你吃。”
心凌点头说好。
过了一会，心凌把剥好的白嫩大虾蘸上蘸水，放到顾一凡碗中。
“心凌你不用管我”
又过了一会。
顾一凡碗中剥壳大虾堆的老高。
“把你碗给我，咱俩换一下。”
心凌：“”
聪明反被聪明误咯。
心凌眼睁睁看顾一凡把她辛辛苦苦剥好的虾，都摆回她面前。
既苦恼，又幸福。
如果时间能一直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
心凌没有喝酒，但小脸却带着醇红，如果这是一场美梦那她宁愿一直沉浸在梦里，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