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师徒两人忙活了半天,才将张砚的伤势治理个七七八八。
这一次治疔张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受罪。
当慧悟说让自己去床上的时候,张砚就知道事情可能朝着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前两次自己师祖给自己疗伤的时候,自己光着上身盘膝坐在床上,玄渡老和尚坐在身后,双掌按在张砚的腰间,通过内力就开始治疔伤势。
结果到了自己师父这边,他让张砚躺在床上,通过针灸穴位来治疔内伤。
当张砚看到自己师父拿出一尺长的银针后,自己被点了穴道,动又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将银针扎入自己穴道中。
折腾了半天,张砚下床时,已经夕阳西下,中午饭都没有吃,而慧悟则是带着虚竹去了饭堂吃午斋去了。
虚竹倒也心善,觉得将张砚一个人放在屋中,不是办法,便和慧悟说自己不去吃午斋,留在这里看着张砚。
却不想被慧悟一把拉起虚竹,朝屋外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说了一句:“别乱动呀,再乱动动了导致内伤加重了,为师可没有办法治。”
说罢扭头就出了门去,虚竹回头望了望张砚,有些欲言又止。
被自己师父点了哑穴的张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夕阳西下,虚竹扶着张砚出了慧悟的房间。
“砚哥儿怎么样,能自己走路吗?”虚竹有些关心的问道。
“额,好象还可以,虚竹,还是你是好人。”张砚挣脱虚竹的搀扶,尝试走了两步后说道。
“我吗?”被发了好人卡的虚竹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有些欣喜的反问道。
“恩,反正比我师傅要强上许多,回头等他百年之后,我不给他打帆摔盆了。”张砚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对着自己师傅小声蛐蛐了起来。
“额,砚哥儿,当和尚好象不用打帆摔盆。”虚竹真诚的向张砚说道。
“嘿,你这小丑和尚知道的还挺多!”张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没有理他,艰难的向自己僧寮方向走去。
饿了一天的张砚,在僧寮中来回翻找,看看能有什么吃的,来安慰一下自己的胃。
虚竹跟在张砚身后,看着张砚来回折腾,问了两遍,见张砚也不搭理自己,只能无奈的坐在自己床上。
“砚哥儿,慧悟师叔才刚给你治好内伤,你就别乱动弹了。”
“你躺在床上再休息一会,我也要去上晚课了。”
见虚竹要走,张砚终于忍不住了,“虚竹师兄,咱们僧寮中就没有藏些吃食什么的吗?”
虚竹不解的问道:“藏吃食干什么?饭堂管饭呀。”
说罢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两个花卷,递给了张砚。
“我竟然忘记这茬了。”
“我知道今天中午你没能吃上饭,便从饭堂中顺了两个花卷给你带过来。”
“结果你躺在床上一下午,我也给忘记了。”
“咦,这小和尚丑的还挺可爱。”张砚咬了一口花卷,有些感动的想到。
令张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虚柏和虚法下了晚课回来,刚进屋中,竟然和虚竹一样,还要拉着张砚再去比试一番。
张砚想也不想,就直接谢绝了,一开始两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等虚竹进屋后,两人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下了晚课,你跑哪里去了?我和虚法怎么没找到你?”虚柏听了虚竹讲述完后,却又好奇向虚竹问去。
三人同住在一个僧寮中,年纪差不多相仿,故而上下课都是在一起,结果这次虚竹竟然独自回来,自然引得虚柏和虚法的好奇。
“啊,我吗?我被慧悟师叔叫住了。”虚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慧悟师叔?你刚才不是讲你和砚哥儿不是下午刚见过吗?”
“是的,但是让我给砚哥儿带个话。”
“我吗?我师父说什么了”张砚听了虚竹的话语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慧悟师叔说今天下午咱们俩走的急,忘了告诉你,让你别忘了明天早晨卯时初在达摩院后门等他。”
“吓我一跳,我以为今天下午我蛐蛐他的事被师父听到了呢。”张砚在心里暗暗腹诽了起来。
“砚哥儿,你躺在床上歇着吧,我们三人出去比划比划。”虚柏听了虚竹解释后对着张砚说了一句,然后便出了门。
屋中只剩下张砚一个人,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盘膝坐起,修炼起了少林内功心法。
经过这几日的修炼,丹田中的内力已经有了明显的增长,这倒是让张砚尝到了甜头,一有时间就奋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以至于虚柏等三人回来都不知道。
当张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后,睁开眼发现已经有人点燃了蜡烛,再扭头就看见三人已经光的赤条条躺在床上。
“你们三个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虚柏猛的一拍虚法的屁股,有些恨恨的说道:“别提了,我和虚法刚过了两个招,就看见戒律院的师兄朝着自己过来。”
“我们三个人之后给他玩了一个捉迷藏。”说吧,又狠狠的一拍虚法的大腿。
小胖子虚法的大腿看着肉嘟嘟的,被虚柏拍了下,肉肉直颤斗。
虚法被拍第一下屁股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结果刚有反应的时候,虚柏的第二下就已经拍了上去。
“虚柏,你怎么不拍你自己的屁股?”虚法有些气愤的说道。
“实在不行你拍虚竹的也可以呀。”虚竹听了虚法的话后,立即朝着张砚的方向躲了躲。
“我的肉不多,拍起来不爽。”虚柏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的屁股爽是吧?”虚法说罢直接一个黑虎跳涧朝着虚柏攻去。
这一招虽然名为黑虎跳涧,却实实在在的是个白虎跳涧。
虚法穿上衣服倒不显得怎样,如此这般简直颇为好笑,竟惹的张砚一下子笑出了声。
虚竹躲在张砚这边,有些焦急的看着打斗成一团的两人,却又不好意思上去拉架。
事情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虚柏和虚法听到张砚的笑声。
顿时两人也不顾其他僧寮中僧人过来观看,朝着睡在门口的张砚撞去。
张砚一个翻滚从床上站起,脚下使用迷踪步略微一侧,就让出空位来。
两个人收势不及,直接冲出门外。
好在此时院中已经无人,大部分僧寮也已经熄灯,这才没有人发现。
两个人赶紧回到屋中,对着张砚一个使出白鹤亮翅的架势,另外一个摆出黑虎掏心的造型。
张砚连忙站在原地,举起双手,做出求饶的架势,口中连连说道:“我有一句话说完,你们再打我也不迟。”
虚柏和虚法两个人看到张砚这般姿态,互相对望了一眼。
虚柏狠狠的说道:“说吧,砚哥儿,如果打动我们,便饶你一条性命。”
张砚装作害怕的说道:“两位光屁股大侠,看到你们我想起了一个歇后语。”
张砚正想接着往下说,旁边的虚竹傻傻的接茬道:“砚哥儿,什么歇后语呢?”
张砚心中暗喊了一声好捧哏,转头看向虚竹。
“那当然就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
说罢哈哈大笑,虚柏和虚法两个人到了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张砚在戏耍他们,怒吼一声便朝着张砚扑过来。
张砚本想出手还击,结果看到这两身赤条条的白肉,力气顿时消散大半,一身功力发挥不了三成。
张砚正抵挡得相形见拙之际,突然门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什么时辰了?还在打闹,不赶紧休息。”一道威严的中年声音传了过来。
张砚等人顿时停下手中招式,向门口看去。
僧寮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走出了一个强壮的中年僧人,后面跟着两个手持戒律棍的武僧。
张砚看了看这中年僧人,发现他双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好象人形高达一般。
张砚差点脱口而出,“玄净师叔祖是不是你师父。”说了一个玄字后却又赶紧停了下来。
“你们僧寮中挺热闹啊,明天是不是都不上晨课了?”那中年僧人扫视了张砚四人一遍,冷冷的说道。
四个人赶紧整整齐齐的站在了一排,听着中年僧人训斥。
“特别是你们三个,浑身赤裸,还有一个僧人的样子吗?”
旁边的虚柏鼓起勇气说道:“慧闻师伯,天气太热了,所以。”
虚柏话还没有说完,慧闻说道:“所以什么?就这般赤条条的光着?”
“还有今天晚上在僧寮院外打斗的是不是你们三人,跑的还挺快。”
虚柏等三人听了慧闻的话后赶紧摇了摇头。
这事可坚决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恐怕就不是训斥一顿这么简单了。
虽然三人只是嬉闹打斗,但是寺中戒律规定不允许私自械斗,
这种事若只是师门长辈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罢了,甚至还会暗中鼓励。
就象慧悟这般,表面上训斥几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真捅到戒律院中,少不了要严加惩处。
张砚和缘根打斗要不是因为玄渡老和尚护持,恐怕也被逐出少林了。
慧闻见三人都不承认,也不多说此事,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三个人两个选择,一个是明日巳时去戒律院中受三十戒律棍,另一个是后院菜院挑水一个月。”
“慧闻师叔,轻些处罚吧!”虚法哀嚎一声说道。
“你们光着身子在僧寮中打闹,还这般大声喧哗,将寺中戒律一点也不放在眼中,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从重处理!”
慧闻说罢又看向了张砚,刚想说些什么,张砚立马立定站好,恭躬敬敬对着慧闻行了一礼。
“慧闻师叔,弟子也愿意接受这种惩罚。”
慧闻听了张砚这般说却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哼,算你小子知趣。”
“你们三个,你们四个到底怎么选择。”
张砚本想说去戒律院挨三十戒律棍,却不知道怎么想起了缘根那副嘴脸。
这还真是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张砚赶紧陪了一个笑脸说道:“慧闻师叔,我选择去后山菜园挑水一个月。”
僧寮中的三人听到张砚的选择后都是一愣。
本以为张砚会选择去戒律院,到时候再找自家师父说一说情,倒也可能少挨上几棍。
不过张砚已经说出了口,其馀三人也不好再去选择戒律院挨三十僧棍,便都选择去后山挑水一个月。
慧闻见四人做出了选择,说道:“明日上了晨课后去找后山菜园缘根管事,他会安排你们,早些歇息吧,别误了明日晨课。”
说罢就带领着两个戒律僧转身出了房门。
“本以为能躲过这一劫,结果还是叫这和尚给抓住了。”虚柏抱怨了一句。
“哦,合著刚才你们说戒律院来人了,就是这位师叔啊。不对,你不是说是师兄吗?”张砚有些好奇的说道。
“天那么黑,我怎么看得清楚?算了,不说这些了,当真是倒楣。”虚柏躺在自己的床上,气鼓鼓的说道。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师叔呢?”张砚询问道。
“砚哥儿,你才来了几天,而且又跟着玄渡师叔祖去了汴梁一趟,没见过慧闻师叔,也理所当然。”虚法站在床边说道。
虚竹见虚柏和虚法还是赤裸着身体,便劝道:“你们两个还是穿上一些吧!”
却不想虚法一挥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反正已经被查到了,就不用在乎这么多了。”
刚才还很活跃的虚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虚法见众人没有理自己,便拍了拍虚柏的大腿:“嘿,虚柏想什么呢?明天早上怎么和师父说。”
虚柏却没有搭理他,一下子翻身从床上坐起,隔着虚竹对张砚问道:“砚哥儿,你怎么选择去后山菜园挑水。”
张砚本来倒还无事,结果听到虚法需要各自和自己师傅说的去后院挑水的事情,就一阵头大,明天和慧悟说了这事,自己师父恐怕要活劈了自己。